1955年授衔时冀中名将孟庆山仅列少将,他曾在四个月内于河北白洋淀聚起七万抗日武装
那天的怀仁堂外,秋风里带着点桂花味。几个穿旧军装的老兵站在台阶下等车,其中一个眯着眼望过去,小声嘟囔:“看,那不是老孟嘛?个子不高,走路还一瘸一拐。”另一个接话:“冀中那会儿干得跟火一样,咋才评了少将呢?”说话间,那人已经从他们身边走过,帽檐压得低低的。
他叫孟庆山,河北安新人。1937年的夏末,他回到白洋淀,不是为了探亲,而是带着一纸密令——在敌后拉起队伍,把根据地扎下来。当时八路军三个主力师加起来不到五万人,而给他的任务,是哪怕先凑出一千号人,也要动手干。他腰里别着汉阳造,还揣了一张自己画的地图,上面连哪片苇塘水深几尺都标得清楚。
夜色里的芦苇荡很静,只听见水拍船帮的声音。他找来村里的张大顺商量:“咱们整支像样队伍。”张大顺皱眉,说枪不够粮也紧巴巴。孟庆山拍拍腰间那杆旧枪:“先有人,再想法子弄枪。”于是开训练班、拆炮楼、截运枪,一步接一步。有一次打下据点,他没留驻军,只插了面写“河北人民自卫队”的小旗就撤了,让日军扑空。这招后来被当地孩子编成顺口溜唱,“插旗不留人,日本鬼子气冒烟”。
冬天来临前,他手底下已分成十二路武装。有老战士回忆,新兵多到睡觉都得用绳把裤腿系住,不然半夜被挤掉裤子也不知道是谁拿去当枕头垫脚取暖。据《冀中区志》记载,到1937年底,这支地方武装已近七万人,比当时三大主力师的人数总和还多。一条能通平津又能进晋察冀腹地的“水陆双线”,就是他指挥民船和骡车一点点拼出来的。
可命运转弯很快。1939年秋天,一纸调令让他离开前线去延安参加党的七大。本以为几个月就回,却赶上会议推迟,被安排进中央党校学习。一呆就是几年,这段时间正好错过了冀中最激烈的大规模反扫荡阶段。同僚吕正操送行时半开玩笑说,“镀金去了,可别忘芦苇塘”,谁知这句戏言竟真成了分界线——授衔评功劳簿上,这几年空白格显眼得很。
伤病也是道坎。在乐安战役里,他腰部挨了一颗距脊椎两厘米的位置弹头,当场昏死过去;后来一次空袭又炸断他胳膊上的骨头、腿肚子的肌肉碎裂,从此落下跛脚毛病。据原卫生员王瑞生回忆,有次换药揭纱布的时候,看见里面还有细小铁屑嵌在肉里。“和平时期体检表上一条条红杠杠,就是这么来的。”这类记录,在1955年的量化评分表上可是一票否决某些档次的重要因素之一。
抗战胜利后,他转做地方武装建设:石家庄军分区、各县民兵整编……这些工作重要,却远离刀尖血雨,也缺乏解放战争时期的大兵团作战履历。而同批不少指挥员,都有辽沈、淮海或渡江这样的大仗加持。这么比下来,即便早期建树惊人,也只能排到少将序列——这是制度算账,不是情感称赞能改动的事儿。
不过,在老乡心目中,这些数字并不能抹掉他的形象。在雄县北沙口,有位八十多岁的老人还记得,当年自家哥哥跟着孟司令学射击,每逢春节还能领到部队发的一袋高粱面,“那时候饿啊,有这一袋顶半个冬”。还有传闻说,为修筑防御工事方便调度渔船,他甚至请木匠改造过一种可以架轻机枪的小舢板,用稻草伪装,看起来像普通捕鱼船,其实暗藏杀机——这种设计图至今还夹在当地博物馆的一本泛黄笔记本里,没有署名,但大家都认定出自他手笔,因为封底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:“借河吃饭”。
1958年以后,调任河北省军区第一副司令员。他常常伏案批文件到深夜,但每逢民兵拉练,总要拄拐杖站到河岸边喊两嗓子。有年轻排长悄悄学他说话腔调,被发现后反倒被夸一句“嗓门够亮”。桌角常放一本旧地图,上面用红蓝铅笔圈满标记,有的是桥梁位置,有的是浅滩坐标,还有几个村子的名字旁画了星号,据说代表那里缺轻机枪或迫击炮,需要优先补充装备——直到1969年冬天病逝天津,这本地图一直没收拾走,就那么摊开放在屋角的小桌上,下沿卷起一道灰痕,看起来像随时准备再出发一样。
有人私下议论,如果没有离开前线,如果身体没伤成那样,中将甚至更高也未必难。但这些假设没人能验证,就像白洋淀深处那些消失的小码头,你永远不知道它们通向哪里。不过对熟悉的人那段四个月聚起七万人的往事,比肩章上的星更多彩、更沉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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